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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五章 蟬玉盜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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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紫星點了點頭:“正因為要祭煉那等先天至寶,故而我那位兄弟無暇同來。否則娘娘以為,我於西昆侖有陸壓這樣的大敵,他又怎會放心我前來?”

瑤真人這一驚非同小可,那風眸中的清冷之色更濃心中飛快地計較起來。瑤真人是見識過孔宣的厲害,背後神光神妙無比,就算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合擊,都取之不下。雖說昊天上帝兩人因取寶下界,不似在天庭獨特的仙域中那般施展出最強的力量,但孔宣的神通已是展露無疑。若孔宣能完全煉化混沌鐘,就算自己在這西昆侖的仙域中,也未必能穩勝那恐怖的混沌鐘,結果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。瑤真人回憶那混沌鐘的強大威力心中又不免生疑:“你休要唬我,當日那混沌鐘聲厲害無比,群仙皆是無法抵禦而紛紛逃離,就算是昊天與瑤池金母都不例外,你那兄弟如何能當?”

張紫星當然不會說出自己有九鼎這樣的防禦神物,只說自有機緣,若非這樣,為何孔宣不來西昆侖?

瑤真人性情頗烈,咬牙道:“縱使他得了混沌鐘,又當如何?你不要以為我怕了!屆時至多不過是兩敗俱傷,你也休想脫身!”

張紫星見她如此蠻橫,語氣也變得強勢起來:“那你還待如何?須知寡人乃人界天子,而今又是殺劫之中,就連聖人也不敢直接傷害寡人。你若想沾惹此大因果,我便成全於你!今日我若無法離開,就在此自爆元神,玉石俱焚!”

菡芝仙緊緊地握住他的手:“夫君,我與你同生共死!”

瑤真人聽得他自稱寡人,知道他已下定決心,又見兩人恩愛的模樣,回想當年自己的遭遇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強烈的妒火,喝道:“沾染因果又如何!今日就算你自爆,也別想離去!”

張紫星冷笑道:“我死不足惜,只是你沾染此因果,必卷入殺劫,難逃上榜之厄。一上那封神榜,日後封神,便歸天庭轄制,你與那瑤池金母素有深仇,屆時後果如何,你當自知……”

瑤真人沒想到他居然有此一說,細細一想,終於冷靜了下來。她不得不承認,這番話絕非虛妄,如果她要以下臣的身份面對仇人瑤池金母,受盡折辱,她寧可形神俱滅。瑤真人雖然極其惱恨張紫星,但也不禁湧起一股奇妙的感覺來:這位人界天子集剛強、多智、重情、執著於一身,面對活路和力量的誘惑,居然毫不動心;面對威武的脅迫,亦是絕不退縮,可謂當世奇男子。若是當年那個男子有他一半的魄力或勇氣,自己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田地……

瑤真人將力量漸漸收斂,長嘆了一聲,背過身去:“在我未改變主意之前,你們走吧,我不想再看到你們……”

張紫星如釋重負,朝瑤真人施了一禮,帶著菡芝仙匆匆朝殿外走去。行到殿門,張紫星警惕地又回頭瑤真人一眼,就見那個背對他的白影依然獨自孤立在殿中,並沒有動作。張紫星隱隱猜到,瑤真人邀他雙修,又許以元帝,定有重要內情。但此時最怕的就是她改變主意,無法脫身,當下哪裏還敢多想,轉過頭去,加快了腳步。走出瓊玉宮,就看到一直等候在外面的鄧嬋玉。鄧嬋玉一見他,立刻迎了上去。張紫星還未來得及開口,腳上又是一痛,“再次”被某位俠女不由分說地狠狠下了一黑腳。

鄧嬋玉橫了他一眼,也不行禮,就是在口中說道:“民女參見陛下。”雖然這樣稱呼,那語氣卻是沒有絲毫敬意,反而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。張紫星看著菡芝仙忍笑的辛苦模樣,不由苦笑了一聲。鄧嬋玉還待繼續找他算賬,仙識中卻響起了張紫星的聲音:“嬋玉,休要胡鬧,我與你師尊已鬧翻,差點動手,如今被她趕下山去。你若有暇,可來樂游山找我,我會暫時停留在那裏。”

鄧嬋玉聞言,吃了一驚,不再糾纏,在仙識回了一句:“我定前來。你當小心”。

張紫星朝她點點頭,匆匆朝山下行去。

離開了玉山的張紫星與菡芝仙來到樂游山,選了一塊平地,將鋼牙變形為一個露天平臺,上面擺放著桌椅等設備,兩人就在那平臺上休息和等待。約一個時辰後,鄧嬋玉匆匆趕了過來。

鄧嬋玉看到那造型奇特的平臺,不由一楞,順著合金階梯走了上去,就見兩人在靠椅上舒服地坐著,桌上還擺放著果品酒食,似乎十分愜意。張紫星見她來到立刻起身迎了上去。

鄧嬋玉冷哼一聲:“陛下,你倒愜意得很!枉我為你擔心!”

張紫星賠笑道:“蟬玉,休要氣惱了,當年是我不好,隱瞞了身份,如今向你賠禮了。”

鄧嬋玉依然不肯松口:“怪不得當年你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,又精通術算,騙青君姐姐傾心,原來竟是那位威德無雙的天子!民女有眼無珠,不識聖駕,陛下是不是要治我一個大罪呢?”

菡芝仙忽然說道:“夫君,你與蟬玉妹妹在此,我且去那邊桃水看看金翼。”

張紫星給了菡芝仙一個感激的眼神,菡芝仙沒有理睬他,朝鄧嬋玉微微一笑,說道:“蟬玉妹妹,我與青君十分要好,曾多次聽她提起你的英姿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當日青君妹妹也曾被這位紫星先生騙得好苦,你且在此與他一並清算,我少時再來與你相敘。”

鄧嬋玉一聽菡芝仙與商青君交好,又見她刻意留給自己與張紫星獨處的機會,心中對菡芝仙好感大增:“姐姐既與青君姐姐相得,便不是外人,小妹失禮了。”

菡芝仙給了鄧嬋玉一個友善的微笑,也不理睬張紫星,徑自下得平臺,朝桃水行去。

菡芝仙一走,張紫星立刻說道:“方才蟬玉說要治罪,我如何舍得?要治,也是治你父親鄧九公之罪。”

鄧嬋玉柳眉倒豎,正要發作,卻聽他厚著臉皮說道:“就治令尊大人一個教女無方之‘罪’,將其加封為國丈,其女送入宮中為妃,永遠陪伴在天子身邊,以示懲戒如何?”

鄧嬋玉一張臉頓時鬧了個通紅,又羞又怒,啐道:“你當我是青君姐姐那般好騙?休要以為你是天子,就能以聖旨強令我入宮,我當寧死不從!”

“若是好言相求,動之以情呢?”張紫星拿出那塊鄧嬋玉當年所贈的青風玉佩:“這塊玉佩,我一直珍藏在身邊,這幾年來,無時不刻,不在思念這那位贈我玉佩之人。不管我是君臨天下的天子,還那個無權無勢地紫星先生,我永遠都是你心裏的那個……”

“小賊!不許說!”鄧嬋玉只覺心跳得格外厲害,紅著臉大喝了一聲,心中卻是湧起甜蜜,為掩飾自己的羞意,又故作惱怒地使起小性子來。然而,她怎敵得過張紫星這個情場老手,不久就被哄得服服帖帖,那句原本就十分勉強的“陛下”也喚作了順口的“小賊”。

張紫星將自己和商青君之間,及近年所發生的事毫無隱瞞地敘述了一遍。鄧嬋玉聽得入神,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,也體會出張紫星所背負的巨大壓力。

張紫星將自己來西昆侖最重要的目的說了出來。鄧嬋玉一聽瓊玉宮的西圃水園就有那七葉玄冥草,當即自告奮勇,要去盜取仙草。張紫星擔心自己開罪了瑤真人,而鄧嬋玉此去只怕還有危險,縱然得手,事後也難免受罰,不由有些猶豫,提出要一同前去。鄧嬋玉卻說玉山外表平和,實則戒備極其森嚴,尤其是瓊玉宮。若張紫星同去,只怕還沒到瓊玉宮就會暴露。她在西昆侖學藝多年,又是宮中之人,路徑熟悉,所以還是獨自前去為好。再者平日瑤真人最喜歡的就是她這個小徒弟,七葉玄冥草在瓊玉宮又算不上是特別的珍物,所以應該不會受到什麽嚴懲。張紫星想了想,終於答應了下來,心中卻下定了等鄧嬋玉得手回來後,連她一起帶回朝歌的決心。

鄧嬋玉離開後,菡芝仙走了回來,一臉吃醋的模樣。張紫星知道菡芝仙這樣子有大部分是裝出來的,但心中也確實有點酸溜溜的,當即又甜言蜜語了一陣。菡芝仙知道,鄧嬋玉與夫君的相識,還在自己之前,如今被他一哄心中的些許醋意漸漸消失,當得知鄧嬋玉回宮盜取七葉玄冥草時,不由又替她有些擔心起來。

兩人等待了許久,都快天黑了,鄧嬋玉卻沒有再出現,也不知道是否在等待最佳時機。然而,在經過一整夜的等待,鄧嬋玉依然沒有音訊後,張紫星的心終於沈了下來——她一定是出事了!張紫星說服了菡芝仙,讓她乘著鋼牙在樂游山等待,又再三囑咐她小心,自己則往玉山再次飛去。

負責西昆侖一帶偵查的欽原忽然看到一個人影朝昆侖山疾飛而去,隨即又一分為二,落在山中。接到欽原訊息的土縷群頓時朝那兩個人影追去。就在欽原與土縷被那人影所吸引時,一縷清風正無聲無息地潛行了過去。那清風似乎沒能維持多長時間,行至一片樹林時,眼看就要現出朦朧的身影來,忽然那周圍的景物一陣模糊,多出一叢矮木來,那身影消失在矮木中,頓時不見。

這身影真是張紫星。先前引開欽原與土縷的是超腦放出的全息運動投影,不久便會消失。雖然引走了兩群奇獸,但在紫羅迷障裏的張紫星絲毫不敢放松警惕,因為那最強看守者陸吾還沒現身。就在他剛想進一步行動的時候,就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自身後傳來。張紫星吃了一驚,回頭看去,就見一雙眼睛正放出淩厲的光芒,瞪著紫羅迷障中他的位置,正是化為人形的陸吾。

“何方妖孽,還不快現身?若再遲疑,我便讓你形神俱滅!”

張紫星聞言,看著陸吾全身泛出的陣陣的煞氣,知道自己已經暴露,不待陸吾發難,便撤去紫羅迷障,現出身來。陸吾只是感覺到了紫羅迷障的位置,不料竟然是逍遙子,露出驚詫之色:“你又來此地作甚?”

張紫星料定瑤真人不會將自己被拒絕這種沒面子的事情宣揚出去,也不想和陸吾硬拼,說道:“我先前因故下山,如今再上山來,欲往瓊玉宮再拜會娘娘。”

陸吾雖然外表粗豪心思卻是十分縝密,冷冷地說道:“道友若是拜會娘娘,何須施這等手段。可惜我並非土縷欽原那等愚笨之輩可比,早察覺出那兩個僅是毫無力量的分身而已。道友偷上昆侖,到底有何居心?”

張紫星眼珠一轉,說道:“不瞞道友,適才貧道本與娘娘相談甚歡,只因答應娘娘去回山取一寶物,故而下山而去,如今想偷上山去,給娘娘一個驚喜。道友須知我僅是金仙修為,又是在這昆侖之地,若是娘娘要滅我,只須舉手之勞而已,又怎敢弄鬼?可惜道友法眼厲害,被噬魄行蹤,既是如此,請道友隨我一同上山。”

陸吾絲毫不為他言語所動:“昨晚宮中有些許事故,現已封閉玉山,拒不見客。道友此言只怕不盡其實。我也不為難道友,你可下山去,不得再妄自上山。若是不依,休怪我無情。”

張紫星一聽宮中“事故”,頓時聯想到鄧嬋玉未歸之事。吃了一驚:“請問道友,究竟是何事故?”

陸吾搖了搖頭:“道友休要多言,請下山去。”

張紫星憂心鄧嬋玉的安全,哪裏肯走,仙力緩緩凝聚,雙目直視著陸吾:“若是……我不肯離去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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